王久良是艺术家、专职摄影。3年前,王久良为拍摄一组名为《鬼神崇拜》的作品回到老家山东潍坊,走在老家的田间地头,王久良惊讶地发现,自己记忆中那个美丽洁净的家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白花花的小塑料袋,风一吹,白色垃圾满天飞,小时候戏水的池塘,也臭得不能靠近,美丽纯净的家乡印象荡然无存。
回到北京,王久良一直没有忘记家乡让人失望的改变,在和著名摄影家鲍昆老师多次沟通之后,他决定以垃圾为题材,进行创作,希望用这种方式为社会带来一些思考。
王久良通过跟踪小区垃圾回收车,走进了北京的垃圾场,在那里看到的场景,让他震撼:垃圾原来就“藏”在城市周边,一车车运去,被掩埋、焚烧,气味刺鼻,而就在垃圾场不远处,一排排新楼正在拔地而起。一边是人的消费,一边是环境的破坏,王久良发现,其实并不是垃圾在围城,而是城市在踏着垃圾前进。他决定,举起相机,记录这些垃圾场的生态。
从2008年10月到现在,王久良几乎走遍了北京周边的四五百座垃圾场,跑了两万多公里,他将这些垃圾场的具体位置用黄色的点一一在地图上作出标记,竟发现整个北京城已被这些点包围,《垃圾围城》就此而生。
由于拍摄题材的限制,《垃圾围城》无法进入商业市场,更不可能进入画廊进行销售。没有收入,但王久良依然坚持,这几年他只能依靠过去作品的收入、朋友和艺术机构的资助以及部分奖金来完成作品。而拍摄过程也并不轻松,恐吓的、提菜刀的、放狗的,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常有人问他,这么危险的事,你难道不怕吗?王久良回答,拍摄的时候不害怕,“人一旦心里有个目标,想做成一件事,别人看起来很苦的事情,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感受。这就好比一个人进入战斗状态,那种血脉贲张、必须实现的感受,反而觉得很刺激。”
虽然收入一直是问题,但王久良从没有打算将这些作品当做艺术品进行销售,用艺术手段参与社会才是他的目的。现在,每当有人问他,你现在如何定义自己的身份:艺术家?环保人士?王久良会说,“我是一个社会工作者。”
本报记者黄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