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春节不禁烟花爆竹的理由

    2013年12月26日，我在武汉出差，遭遇武汉的雾霾天。和其他地方一样，雾霾在当地已成常态，让人感觉刺眼的是，当天武汉发布了一则消息，称12月31日将在最具武汉特色的地段江滩举行盛大的跨年焰火晚会。界时，将使用烟花12万发，并首次出现宽300米、高18米，绚烂夺目的双层焰火瀑布。

　　一边吸着雾霾，一边放加剧雾霾的焰火，多么不合时宜！即使放焰火并非政府行为，而是企业行为，但空气是公共的，不是花了钱就可以理直气壮去污染空气。还好，12月30日，当地宣称“因天气和环保原因”而决定取消焰火晚会。

　　春节即将来临，多数城市春节期间都允许燃放烟花爆竹，每年支持者与反对者都会有一场激烈的讨论。我是竭力支持在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也许有人能找到几个支持燃放的理由，但千个万个理由都抵不上一个理由：不能人为地再往脆弱易霾的城市空气里增加看得见的污染。当雾霾如此频繁地袭击我们生活的环境时，我们再也不能做那些会明显地推高PM2. 5和弄脏城市空气的蠢事。

　　有人会辨称，中国人的烹饪方式也会制造PM2.5，为什么不禁止中国人做饭呢？这纯粹是诡辩，不吃饭人会死，但不燃放烟花爆竹，人会死吗？我们的生活方式中，很多行为确实会制造污染，但有些是无法避免的，有些却是可以避免的。既然我们已经意识到了雾霾之害，就应该自觉过一种文明的生活，穷尽自身的努力节制那些增加污染的生活方式。受技术和习惯的局限，我们还不能告别不太环保的烹饪方式，却可以克制一下“热闹”和“快乐”而不放烟花爆竹。这并不需要多大的付出，却能取得很大的环保效果，有什么理由不抛弃这种所谓的习俗呢？

　　关于雾霾的成因，虽然专家并无一致意见，但一个能够确证的事实是，烟花爆竹会在短时间内快速推高PM2. 5。对此，各大城市的环境监测数据已有证实。比如，作为雾霾重灾区的南京，2011年除夕夜因燃放烟花爆竹，空气质量跌至重污染，当年春节期间，南京连续6天空气污染指数在100以上。还有西安、北京、武汉，都是如此。爆竹虽然不是雾霾的罪魁祸首，但它却能以让人看得见、感受得到的方式污染空气，加剧雾霾。

　　在雾霾成为常态的语境中，我们编出了很多段子嘲笑雾霾，其实不过是在嘲笑自己。每个人都轻松地把雾霾的责任推给了别人，不是自己开车造成的，不是自己做饭造成的，不是自己放焰火造成的，不是烧秸秆造成的，可那些污染又是谁造成的呢？面对漫天的、持续的、常态化的、大半个中国连成片的雾霾，我们常陷入“无解”的迷惘和“无力”的困惑中，因为专家说雾霾还会困扰我们一二十年，好像我们做什么都不能让雾霾立刻散去。

　　貌似无解的问题，如何求解？也许每个人都参与治霾的努力中，而不是将治霾责任推给别人，这个问题才会有解。一边骂雾霾，一边却毫无心理障碍地放着焰火，雾霾问题当然会无解；一边制造着看得见的污染，一边埋怨政府节能减排不达标，岂能有解？连春节燃放烟花爆竹这种小事上都不想节制，这点儿很容易放弃的“小利益”都不想放弃，何谈撼动那些大利益？放弃烟花爆竹，虽然无法对治霾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这是民间的一种可贵姿态，表明了公众“从自己做起”的努力。

　　呼吁春节禁放烟花爆竹，别再拿传统当挡箭牌了，对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传统，该抛弃就得抛弃。（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