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骄子"向义的遗愿:"只想再闻闻大海的味道"
2月6日清晨,在一个远离陆地的海岛上,辽宁省军区某海防团官兵眼含热泪,一瓢一瓢地将一个15公升容量的水桶灌满海水。
傍晚,这桶海水,飞舟跨海,捎到沈阳军区总医院的病房,满足了病人临终前的唯一要求:“闻闻大海的味道”。
这位病人就是辽宁省军区外长山要塞区某海防团原团长向义。9天后,这位曾任过翻译、站长、参谋、处长等职,2次远赴南美洲苏里南共和国执行军事援助任务,2次荣立三等功的海岛骄子,闻着大海的味道闭上了眼睛,享年43岁。
“几十海里外,就是邻国。我们肩上的担子重呀!”
2010年10月26日,阳光明媚,海碧天蓝。在素有“雾岛”“枯岛”之称的海岛,这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岛上“太平湾”风平浪静,渔船繁忙地穿梭其中。12时30分左右,一位海岛军民都比较陌生的上校军官,走出刚刚靠岸的地方客艇,稳健地踏上了海岛。
身板瓷实,宽边眼镜里面有一双和蔼可亲的眼睛,脸上带着笑容。给人的第一印象:憨厚,实诚。
他就是海防团新任团长向义,也是该团第一位硕士团长。
向义连机关的门都没进,就跟史赜政委说:“找个明白人陪我转一圈吧。”
整个下午,向义由作训股长周俭会陪着。到傍晚时分,高山哨所、偏远连队、工事阵地、执勤岗位……一个不足20平方公里的小岛,他已转了个遍。
夕阳下,他登上俗称“哭娘顶”的海岛388制高点。眺望大海,海天间深邃辽远,归航的渔船在海面犁出道道美丽的弧线。“数海里处,沉睡着民族英雄邓世昌;几十海里外,就是邻国。我们肩上的担子重呀!”向义似乎是跟周俭会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岛上驻守着陆海空警等互不隶属的8家单位,但每个单位都有一套相对独立的指挥系统。站在岛滩礁石,向义的目光向兄弟单位延伸。从2011年3月开始,他跑海军和空军,找海警与跑公安,着手解决力量分散、任务交叉、机构重叠、责任不明等问题。
很快,他们达成共识,决心以全新视角审视海防安全,联手建立完善海上、岛屿、纵深多层次侦察情报网络体系,使海防监控能力由沿岸滩头向近远海和领空延伸。
“爱兵就应该多解决基层的难事,说一千句话,不如办一件实事。”
向义驻守的这个小岛,是外长山列岛最偏远、艰苦的海岛,年均7级以上大风133天、大雾92天,饮水困难期长达5个月。官兵常年面临着上下岛难、找对象难、夫妻团聚难、家属就业难、子女入学难,以及工作苦、生活苦、感情苦的考验。
受地缘条件限制,海岛官兵文化娱乐生活相对单调,当天的报纸至少要等3天后才能看到,赶上大风或大雾天气,日报常常成周报,官兵了解外界的唯一渠道,就是收看每天的新闻联播。
为改善生活条件,向义与党委“一班人”压缩各种开支。2012年4月23日,94台32寸液晶电视、264台接通政工网的电脑,覆盖海防团的所有建制班、小散远点,终于实现电视、电脑、电话进班排。
这一天,官兵们在网上遨游,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有人发出这样的帖子:“联网电脑进班:天涯咫尺,孤岛官兵登上信息大陆”,“卫星电视进班:告别‘一台电视、一个频道’历史”,“无绳电话进班:随时致电千里之外亲朋好友”。
“爱兵就应该多解决困扰基层的难事,说一千句话,不如办一件实事。”这句向义在军人大会上说过的话,观察所中士赵中权记得很牢。
观察所驻扎在海岛的高山上,地下水资源非常匮乏。
向义到海岛后,观察所用水难的问题,始终牵动着他的心。他多次派专人到地方寻求技术援助,上山勘察地质寻找水源,经过许多时日的艰辛努力,终于找到了井位。经过几个月连续奋战,在半山腰“抠”出了一口深达40多米的水井。水井日出水量可达80吨,不仅能够满足官兵日常生活用水,在水量充裕期还可供其他单位和附近群众享用。
“人生犹如扣扣子,扣错一颗将一错到底,挡住一次诱惑将一路顺风。”
室内,墙皮经常脱落;面积,不足50平方米。向义的宿舍是团队上岛初老海岛留下的干打垒,每遇阴雨天,房间十分湿冷,到了雾季,碗筷都能长霉。
2010年12月10日,上任不久的向义下岛开会。营房股管理员代瑞龙乘机对团长宿舍进行精心布置:粉刷墙壁,更换窗帘,新铺地毯,添置花盆,还搁置了一个放有几尾小金鱼的鱼缸。
“谁让你弄的!”向义返回海岛的当晚,就把代瑞龙叫到宿舍,十分严厉地说:“把不是我的东西都搬出去!”
见代瑞龙木桩子似地站在那里,向义又说道“人生犹如扣扣子,扣错一颗将一错到底,挡住一次诱惑将一路顺风。”
2011年11月上旬,向义到海防一连了解士官转改情况。指导员曲培豪如实跟他诉苦:“说实话,打电话、递条子的事肯定有,处理起来非常棘手,不照顾‘关系’怕得罪人,照顾了等于打击一大片,所以有时只好突破指标,矛盾上交。”
向义听后,表情严肃:“你们尽快梳理一下,对于上交的‘矛盾’,我会非常慎重处理。”最终,连队6名排名靠前的战士全部转改士官,托关系、走后门的一个都没转上。
向义走了,身后留下一张厚厚的“廉政清单”:团里调整干部81人,转改士官244人,都留的安心、走的愉快;工程建设12项,经费达2500余万元,样样合规矩,项项是优质工程。(王兆建 焦玉庆 苏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