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彭州市磁峰镇鹿鸣荷畔小区,2000多在户人口,400多个青少年,一个服务站,一个社工,他就是吕小英。
毕业于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的吕小英,于2011年2月26日来到这里的“心家园·社工服务站”。见到他时,他正在服务站的小院子里跟两个孩子追逐嬉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在黄昏寂静的村庄里更显得响亮。
选择很偶然 投入无抱怨
选择做社工,吕小英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笑着说:“纯属偶然,最开始完全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而真正接触这一行之后,他却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份工作,或许是跟孩子们在一起久了,吕小英脸上一直带着笑,说话爽快敏捷,走路脚步轻盈,浑身散发着无限的活力,他说,“现在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很满足”。
虽然工作的时间不长,但吕小英很快便融入到这份工作当中,过着充实而忙碌的生活。“每天上午家访、整理资料,下午和晚上为中老年人服务,组织娱乐活动,每周三、周四的晚上教妇女做丝网花,周五、周六晚组织放电影,周日带小天使志愿者团队搞服务社区活动,每天要帮孩子们辅导作业。”吕小英的工作量非常大。他每天要面对十几个,有时甚至是几十个小孩子,同他们一起做游戏、聊天,辅导他们的功课,还要花上四五个小时走家串户,到村民家中倾听他们的烦恼,帮他们解决困难。如此紧张的工作,吕小英却丝毫没有抱怨,他说,“能看到村民因为你的帮助而快乐地生活,就会觉得辛苦是值得的”。
“用我们的爱心,给孩子一片蓝天”
孩子的问题,吕小英认为,主要并非来自地震。“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一定经历了重大的家庭人员伤亡,孩子对地震并没有太多恐怖的记忆。”吕小英认为,真正阻碍孩子成长的症结在于“留守”。
四川省作为一个人口大省,青壮年劳动力多半离开家外出务工,村里一半的孩子成为留守儿童。“他们缺乏关爱,很孤独。”吕小英发现,“一方面他们很自卑,跟城里孩子比起来,他们没有自信;另一方面,因为留守而缺乏关爱,他们的很多情绪无法倾诉,慢慢地走向自我封闭。”
为帮助这些孩子走出心理的阴霾,吕小英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同他们在一起学习、游戏和聊天。通过行为约束、心理辅导和正向鼓励等,吕小英“要帮助他们建立良好的生活习惯,树立正确的生活态度,增加自信和对个人身份的认同。”
“刚开始来的时候,很多孩子很害羞,不敢讲话,而通过这几个月的团体活动,他们的行为不那么拘谨了,也更能表现自我了。”吕小英很欣慰,但他同时表示,心理健康的恢复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心病还须心药医”,作为社工,毕竟不能取代孩子的家长,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去弥补。
“从农民到半工半农,村民在经历身份的转变”
一场地震,不仅震动了这里的山河,也震动了人的心灵。地震过后,“心理咨询”这一在中国农村地区还不普及的词语渐渐在四川震区被广泛接受和认同。村民能够面对“心病”这一事实,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吕小英记得,服务站挂牌的时候,几个路过的村民便很高兴地指着牌子说:“哎,有心理咨询室了。”
每天,吕小英都会在到村民家里去跟他们聊天,仅仅两个月,吕小英就把全村200多户人家走了个遍,有的时候甚至会站在路边,跟相遇的村民聊天,听他们倾诉,帮他们解决问题。“他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吕小英说。
地震给村民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变化,在心理上,他们也同样经历了一场地震。吕小英说:“从农民到半工半农,他们正在经历一场重大的身份转变,需要时间去适应。”在地震之后表现出来的这种身份转变,一定程度上以村民和政府间的关系表现出来。“村民来找我谈,什么问题都会有,但多半是牵涉政府的事情,比如政府赔偿啦,资助大学生啦,生活保障啦。”面对这一情况,吕小英有些无奈,“很多问题从我们的角度难以判断,因为我们不了解当地居民同政府的关系,在很多问题上,谁是谁非搞不清楚”。尽管是这样,吕小英还是坚持着,耐心倾听村民的抱怨,认真备案,向政府反映,做好双方的沟通。
村民的生活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从以前的谨慎变成现在的及时行乐,尤其在消费观上,因为地震,现在村民用钱都很大方了。”吕小英说,以前村民抽烟,一般都是几元一包的,现在大都是几十元一包的,穿衣服什么的也更舍得花钱,跟城里人没什么区别了。这种态度的变化在吕小英看来,是令人担心的:“他们的收入并没有太多变化,用的钱多了,留给孩子和老人的钱就少,这样就可能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