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冰:宿迁助人为乐好人提名奖
靳冰,女,32岁,泗洪县太平镇谢嘴村人。一位叫杜方勤的老人为了实现老伴临终心愿,决定去寻找28年前送人抚养的小女儿。他几经寻找没有踪迹,便求助于当地电视台并登了一则寻人启事,谁知引来了一个好心的女孩。为了实现老人的遗愿,她冒充老人的女儿,安抚照顾病危的老人,并帮助老人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使之母女相认,亲人团聚。2010年9月10日,中央电视台《讲述》栏目,讲述这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感天动地的女儿情
——记泗洪助人为乐好人靳冰
一位叫杜方勤的老人为了实现老伴临终心愿,决定去寻找28年前送人抚养的小女儿。他几经寻找没有踪迹,便求助于当地电视台并登了一个寻人启事。谁知引来了一个好心的女孩。她冒充老杜的女儿安抚病危的妈妈,于是引出一段颇具戏剧色彩的传奇故事。
2010年9月10日,中央电视台《讲述》栏目,以“假女儿,真女儿”为题,讲述这个感人至深的故事。其主人公就是来自泗洪县太平镇的靳红丽(靳冰)。
濒危母亲的泣血呼唤
2007年初,家住江苏南京市浦口区石桥镇汤集村前垛组的朱官翠被检查出身患晚期肝癌,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丈夫杜方勤顿感天崩地裂,差点瘫倒在地。
现年61岁的朱官翠与丈夫结婚40年,夫妻两恩爱有加,从未红过一次脸,孩子们都已成家立业。生老病死是人间的自然规律,朱官翠并不惧怕死亡,但她还是有一桩未了的心愿。在她昏迷7天后,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我想看我的毛毛”杜方勤顿时傻眼了! 这是一个令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的临终遗愿。妻子口中的“毛毛”是他们的小女儿。28年前,当朱官翠生下第4个孩子毛毛时,由于家里太穷养不起,加之自己和二女儿都有病,只好托人将出生仅20天的毛毛送给了他人,连名字都没来及起。毛毛是老两口藏在心灵深处的隐痛,平时谁也不敢提、不敢碰。岁月如梭,似乎所有的人都已忘记了毛毛,没想到朱官翠却始终无法释怀。
忍受着身体剧烈疼痛和持续高烧,病床上的朱官翠时不时呼唤着“毛毛”。医生说朱官翠最多只能活一个月。朱官翠恳求老公说:“我对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我对不起毛毛。这么多年来一想起毛毛心就像油煎的一样难熬。”杜方勤终于明白了:老伴临终想看上毛毛一眼,不仅是为了慰藉思女之情,也为弥补一个母亲埋藏在心底长达28年的愧疚……
妻子的愿望令杜方勤急得直挠头。因为根据当初约定,孩子送人后,亲生父母终身不得探望毛毛。更糟糕的是,当时是通过当地的一位介绍人交接的,也是自己自动送给人家的,而且当初有君子协定。杜方勤只知道毛毛被送给了南京市区一户家庭条件不错的人家,其他一无所知。南京市拥有数百万市民,茫茫人海中寻亲犹如大海捞针,希望十分渺茫。但是想到妻子不久人世,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满足她的愿望。于是,他抱着一线希望来到南京市区,然而,时隔多年,物是人非,茫茫人海,何处寻觅?
听说毛毛杳无音讯,朱官翠担心孩子已经不在人间,受刺激后病情加重,癌细胞扩散至盆腔。杜方勤急中生智,在南京电视台播了一条寻人启事。
在新闻热线的寻亲启示中,杜方勤声泪俱下地说:“毛毛啊,当年爸爸妈妈因为家里穷,迫不得已才把你送人的,爸爸对不起你!你妈妈不行了,生命已经倒计时了,快要走了。你能不能来看你亲身母亲最后一眼呢。求你了,毛毛!你放心,爸爸绝不要你承担任何费用。只要你能来看一下,我们就满足了。毛毛,爸爸妈妈想你啊!
然而,一周时间过去了,却没有毛毛的丁点儿消息。杜方勤又想出一招:他将大女儿杜家玲的照片拿到照相馆进行技术处理后,哄骗妻子说:“毛毛找到啦,她出差在外,先拿张照片给你看看。”杜方勤没想到,他的移花接木之计,越发让老伴思念女儿。朱官翠强烈要求马上见到毛毛。
见丈夫吞吞吐吐,朱官翠的精神世界彻底垮了。她拔掉正在输液的针管拒绝治疗,坚持要回家住几天。这也是因为穷,付不起而昂贵的医疗费。她这样做,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在家等死。
就在杜方勤一筹莫展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女孩的电话。这位女孩自称叫靳冰,与“毛毛”同龄。在北京工作,现在是南京办事处的一位工程师。她说通过媒体了解到朱大妈的情况后,愿意冒充毛毛来认亲,满足一个母亲的临终愿望。杜方勤将这件蹊跷事告诉了大女儿杜家玲。杜家玲听后喜出望外,立即召集亲友商讨此事。有些亲友认为,“冒名认亲”虽然有点荒唐,但为了安抚病人,不妨试一试;也有亲友表示担忧:万一露出破绽,无疑会刺伤朱官翠的心……最后,杜家亲友决定:欢迎假女儿靳冰认亲,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要守口如瓶。经过杜方勤与靳冰进一步电话沟通后,2007年3月3日,神秘的假女儿踏上了认亲的专车。
这天清晨,朱官翠在家人和亲友们的搀扶下,早早站在村头踮起脚尖盼望。朱官翠还亲自安排欢迎仪式:届时将燃放鞭炮,吹奏唢呐。
上午11时20分许,当载着靳冰的面包车缓缓驶进村口时,喧哗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车门打开了,一位穿着时尚、气质典雅的女孩走下来。她与朱官翠凝视片刻之后,“毛毛!”“妈妈!”两人同时扑向对方,相拥而泣……本该燃放鞭炮的人忘记点火,花钱请来的乐队忘记吹奏,所有的亲友都呆立在当场——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毛毛”下车后与“母亲”四目相撞的那一刻,她的泪水哗哗而下……这一幕湿润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天,“毛毛”白天给朱官翠梳头、泡脚和剪指甲,形影不离地说着悄悄话;夜晚,母女俩躺在同一个被窝里谈心。“母女”俩说啊、笑啊、哭啊,彻夜无眠。
疑云重生, 假女儿为啥胜似亲生
在扮演了两天女儿之后,靳冰与朱官翠依依惜别。分手时,朱官翠送给“毛毛”一个包裹,靳冰回家打开一看,竟是28双绣花鞋!包裹里还附了一张字条:“毛毛,我的女儿啊,妈妈不知道你在哪里,妈妈想象着你每年长大的双脚,一年给你绣一双花鞋,愿你一路走好!”
从这张泛黄的、皱巴巴的信笺看,字条应该是朱官翠在毛毛被送走后没多久写的。看着28双从婴儿、幼儿、孩童、少年到成人大小不一的绣花鞋,靳冰再次双眼潮湿。
按照与杜家的约定,靳冰假扮“毛毛”演完认母戏后,双方不再往来。令杜家想不到的是,7天之后,“毛毛”再次出现在杜家。
这一次,靳冰给朱官翠带来了贵重的进口药物,并陪朱官翠到医院治疗。其间,靳冰跑上跑下、换针拿药,日夜陪伴在朱官翠的病床前,不仅令杜方勤感动不已,就连护士和同房病友也啧啧赞叹。
从此,靳冰隔三差五地给“妈妈”打电话,嘘寒问暖。不仅如此,她几乎每周都回家与“妈妈”团聚,给朱官翠炖鸡汤、洗衣服、全身按摩。有时,靳冰还挽着朱官翠的胳膊外出散步,母女俩相依相偎,成了村头一道温馨的风景。
很快,靳冰融入了杜家。她叫杜方勤“爸爸”,喜得杜方勤合不拢嘴。靳冰与杜家的哥哥、姐姐们也相处融洽。
靳冰对妈妈的关爱甚至令大女儿杜家玲自叹不如。靳冰一年四季给朱官翠不停地买新衣服,不仅颜色、面料和做工都合朱官翠的心意,而且衣服的大小非常合身。杜家玲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也不清楚妈妈穿衣的尺寸,假女儿靳冰咋就成了母亲的贴身小棉袄?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当初被医生判处死刑的朱官翠,一次次地趟过了生命历程中的险滩恶水,健康状况奇迹般好转。她能吃能睡,面色红润,走在村头巷尾根本看不出是个病人。
靳冰与朱官翠好得就像是亲生母女,杜家人不由得怀疑起靳冰的真实身份。
2009年3月上旬的一天,杜家玲将父亲拉到一角,神秘兮兮地说:“爸,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靳冰是我的亲妹妹,她就是毛毛!”杜家玲的依据是,靳冰的身材和长相和自己很像,两人的额头中间还都有一颗美人痣。
“第一眼我就认出,这女孩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毛毛。”杜方勤的依据是:他看到母女相认时,靳冰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还有那奔向母亲的身姿,如果不是骨脉相连的自然流露,就是电影明星也演不出来。
杜方勤看着亲生女儿与自己近在咫尺却不能骨肉相认,心里像猫抓般难忍。于是,杜方勤经常有意无意地探问靳冰的身世。靳冰要么答非所问,要么闪烁其辞。靳冰越是回避,越是勾起了杜方勤的“求证”欲望。他决定实地察看一番。由于靳冰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家庭住址及就职公司名称,杜方勤提着两只鸡来到南京市大桥南路,只好打电话让靳冰来接他。靳冰在电话中支吾着说自己出差在外,叮嘱杜方勤早点返家。后来,杜方勤提出给靳冰单位送一面锦旗,又被靳冰婉拒。多次旁敲侧击无果,杜方勤在电话中直截了当地对靳冰说:“你不是假冒的,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毛毛。”
寻找神秘的好心人
没想到,就此以后,靳冰再也不来探望朱官翠。杜方勤每次电话打过去,靳冰要么关机,要么以工作忙为由匆匆挂机。靳冰的做法让杜方勤心生不满。他请人给靳冰发去手机短信:“你如此折磨自己的亲生父亲,于心何忍?”即使话说到这样,对方仍然没有回音。
突然与女儿“毛毛”中断了联系,朱官翠整日焦躁不安,魂不守舍。杜方勤慌了神,后悔自己冒失吓跑了女儿。为了安抚妻子,也为了查明真相,杜方勤开始了新一轮的寻女之路。2009年9月中旬,杜方勤怀揣照片明察暗访,几经周折找到了靳冰所在的单位。前台人员告诉杜方勤,靳冰早在三个月前就辞职了,去向不明。望着公司气派豪华的办公大楼,杜方勤产生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自己逼问,女儿怎么可能辞掉这么好的工作呢? 后来,杜方勤又打听到一条消息:靳冰居然不是南京市区人,她老家在江苏泗洪县太平镇的偏僻农村。杜方勤有点纳闷:当年明明将毛毛送到南京市区,难道后来又被人拐卖到泗洪?女儿那些年遭受了怎样的磨难?杜方勤顾不得多想,连夜坐班车赶往泗洪。靳冰父亲靳方军见到杜方勤后惊愕不已:“怪事,我的女儿怎么变成了你的孩子?”为了给女儿验明正身,靳家还翻箱倒柜找出了靳冰当年的出生证和从小到大的几本相册。通过女儿成长的足迹来证明靳冰是靳家的亲生女儿。
杜方勤压根不信靳家的话,因为当地村民们悄悄告诉他:靳冰母亲的肚子从来没有大过,后来家中莫名其妙蹦出一个小女孩。就在杜方勤四处寻找“毛毛”时,2009年11月8日,他接到靳冰的电话:“爸爸,您不用找我了,我会给您老人家一个交代。”随后,靳冰将杜方勤请到一家咖啡馆,首次正面回答了杜家的质疑:“我真的不是你家的毛毛。”靳冰说,她的父母是从外地迁到太平的,当时把她寄养在外婆家。她3岁时才回到父母身边,所以村民们误以为她是被抱养的孩子。“你这两年来为什么演戏演得这么逼真?”杜方勤仍不肯相信靳冰所言。“我根本就没有演戏。”靳冰说。当初她假冒毛毛踏上认亲之途时,的确有过心虚的感觉,害怕弄巧成拙伤着了朱大妈。但是,当她走下车,看到卧床不起的朱官翠为迎接“毛毛”而硬撑着爬起来时,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情不自禁地扑了上去。靳冰说,当时发生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后来,当朱官翠用慈祥的目光端详她、用饱经风霜的双手抚摸她时,靳冰就把朱官翠当成亲生母亲,所以她就把朱官翠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孝顺。
靳冰还告诉杜方勤一个令他震惊的事情:两年前,她唯一的弟弟溺水身亡,母亲一下子急疯了。作为女儿,长期在外地,不能照顾父母,她感到深深地自责,甚至都有了自杀的念头。就在这个时候,她在电视上看到了寻亲节目,她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妈妈。天底下所有的孩子都是妈妈的心头肉。于是,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名顶替,满足一位母亲的最后心愿。“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辞掉这么好的工作,不见我们呢?”靳冰说,她不愿张扬自己。得知杜家要追查她的身份还准备给公司赠送锦旗时,靳冰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男朋友在外国发展,回国休假,准备与她完婚。靳冰也早已拿到护照,但为了照顾朱妈妈,帮助老人实现心愿,她将婚期一推再推。
靳冰说,她始终放心不下朱妈妈,害怕她出国后朱妈妈承受不了思女之苦,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国前,把真正的“毛毛”给找出来。
假女儿找到了真女儿
据靳冰讲述,为了让亲生母女相认,在靳冰“玩失踪”的几个月里,她实际上是动用各种社会关系,找遍了南京市的大街小巷。皇天不负有心人,结果她竟真的找到了“毛毛”。 由于当年的介绍人被靳冰的真诚和善良感动,终于说出了一个重要信息:毛毛是被一位姓戈的南京城里人收养的,她的名字叫戈静。但不知道她现在住哪里。
靳冰如获至宝,寻找毛毛的信心倍增。她的未婚夫王刚也与靳冰一起加入了寻找的行列。从南京公安局户籍网获悉,南京名叫戈静的共有230多人,经过排除,他们选择了最有可能的5位。两人挨家挨户寻访,其中在一个小区,发现一个人很像戈静,但父母一口否认,并拿出了有力的证据,证明戈静就是自己亲生的。无奈,靳冰只好向他们道歉,说一声对不起。找到第五人时,奇迹出现了,王刚最先发现,眼前的一位女孩与杜家人非常像。
这位名叫戈静的女孩身材窈窕、容貌俊俏,家住南京市江宁区。靳冰与王刚见到戈静那天时,她刚拍完婚纱照,正在筹备婚事。令靳冰意外的是,当戈静得知病入膏肓的生母想见她一面的愿望后,她竟一口拒绝了。后来,靳冰又多次上门恳求戈静,她不仅无动于衷,而且还与靳冰发生了激烈争执。
在与戈静几次交谈中,靳冰每次都是哭着说的,而戈静却固执地说:“她当初为什么把我送走,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我不想见她!”
靳冰说:“不管怎样,你是朱大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给了你生命,你的体内流淌着母亲的血液。现在妈妈身患绝症,你不去看上妈妈最后一眼,以后会抱憾终生的。”“照你这么说,我是她生的,难道让我的命偿还给她吗?”戈静对生母,始终称为“她”。
靳冰说:“将来等你有了孩子,你一定会明白母亲的心-------”
听了靳冰的讲述,杜方勤半天无语,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咖啡杯里。最后,靳冰恳请杜方勤将真相继续对朱官翠隐瞒。
2009年12月19日,靳冰在出国前夕,最后一次去看望朱官翠。她说:“妈妈,女儿这次真的要出远门,今后您要多保重,毛毛会经常给妈妈打电话的。”
朱官翠双手捧着靳冰的脸,说:“孩子啊,你们一起瞒我这么久,妈妈也有个小秘密。”
原来,尽管杜家上上下下一直合伙竭力隐瞒“假女认母”,但童言无忌,小孙子不经意泄露了天机。朱官翠有一次悄悄问靳冰说:“毛毛,妈妈好像记得你颈部上的胎记像梅花。现在变形了吗?”靳冰听后一愣,马上假装接听电话走开了。这证实了孙子没有说错。但见靳冰比亲女儿还要亲,朱官翠也不愿戳穿,她便继续假装糊涂,“母女俩”的感情更好了。
既然朱大妈已得知真相,靳冰决定把毛毛真正的情况告诉朱官翠。靳冰曾请人用手机偷拍了一段她与毛毛见面的视频。她打开视频后,朱官翠看到了真“毛毛”的长相,听到她与靳冰的争执。朱官翠思量许久,作出了一个普通母亲的艰难抉择:为了不影响女儿的幸福,她至死不再强求“毛毛”来看自己一眼。朱官翠对靳冰说:“乖女儿,你是妈妈心中永远的毛毛!”
送别时,朱官翠将第28双绣花鞋塞进了靳冰的行囊。靳冰知道,这是母亲送给女儿最珍贵的嫁妆。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岁岁年年都能穿上妈妈的绣花鞋。
后记:靳冰到欧洲后,因为怀孕,也因为放心不下朱大妈,2010年5月,她决定回到家乡泗洪分娩,同时,继续说服戈静。经过多次努力,其丈夫和养父母一同帮助做工作,戈静对亲生父母的怨恨逐步化解,终于与母亲相认。一段旷世情缘就此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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